浅谈做好劳动保障监察询问笔录与调查取证工作的技巧

　　（作者：宝鸡市劳动保障监察支队 吕金章 白鹤炜 ）

　　询问（调查）笔录主要应用在调查取证上，是调查取证的重要手段，是查清案情的有效途径。做好询问笔录是办案的基础，是办案质量的保障。要做好一份笔录，不仅要有一定的文化知识，还要有很多技巧,要具备一定的法学知识、专业法知识和对文字的综合概括和判断能力，同时还要熟悉基本案情，在熟悉案情的基础上进行笔录，这样才能达到查清案件的目的。

　　一、询问前应当注意的问题

　　询问笔录法律依据。《劳动保障监察条例》第十五条明确：劳动保障行政部门实施劳动保障监察，有权采取下列调查、检查措施，其中包含就调查、检查事项询问有关人员;在调查检查工作中，劳动保障监察执法人员有权向有关人员询问用人单位的劳动合同签订、工作时间及休息休假、执行最低工资标准、工资支付、禁止使用童工、未成年工和妇女特殊保护、参加社会保险及缴纳社会保险费等遵守劳动保障法律、法规和规章的情况，并制作调查询问笔录。

　　询问笔录注意事项。每份笔录只能对应一个被询问人，多次询问分别制作笔录；当事人的姓名、身份证号码、工作单位务必填写正确；笔录时间、地点记录清楚；在笔录中有向当事人出示证件、表明身份的记录，告知有申请监察员回避的权利，有告知其如实提供证据的义务；询问内容有反映本案事实的时间、地点、行为、情节、动机、后果等，记录问答详略得当；被调查人签名盖章，拒签的劳动保障监察员注明拒签情况；记录不能随意空行，有修改的应由被询问人在修改处盖章、签名或压指印；注意留白的处理；应由被询问人审阅后在调查笔录紧接正文注明“上述内容与我所述一致”的字样，并逐页签名、注明日期、有调查人、记录人逐页签名及日期。

　　熟悉案情，拟好询问提纲。案件调查取证的结果应形成强有力的证据链条，对案件事实要进行公正、全面、客观的调查，对案件涉及的各种证据材料进行取证，核实。要结合询问的主要内容，列出询问提纲。办案人员抽出时间熟悉案情，对案件的性质有起码了解和作出判断，针对不同性质的案件，明确构成违法的要件，拟好询问提纲，有针对性地展开调查取证，查实用人单位是否存在违反劳动保障法律法规行为。

　　询问笔录“四原则”。一要遵循分别取证的规则。面对众多的证人及行政相对人，在调取证据时，不宜采用集中询问、共同讨论，而应当分别单独进行询问。二要遵循及时取证的规则。证据可能随时灭失，就应当及时取证，提高效率。三要遵循听取双方证言、不偏袒一方的取证方式。四要遵循行政执法人员与案件有利害关系的主动回避规则。询问笔录是调查的一个环节，忌主观臆断、随意定性，益客观真实，环环相扣。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人社部、公安部《关于加强涉嫌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犯罪案件查处衔接工作的通知》（人社部发〔2014〕100号）明确：由于行为人逃匿导致工资账册等证据材料无法调取或用人单位在规定的时间内未提供有关工资支付等相关证据材料的，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应及时对劳动者进行调查询问并制作询问笔录，同时应积极收集可证明劳动用工、欠薪数额等事实的相关证据，依据劳动者提供的工资数额及其他有关证据认定事实。调查询问过程一般要录音录像。

　　二、询问内容

　　要查清一个案件真相，主要在笔录内容上下功夫，结合劳动保障监察执法工作实际，在制作调查笔录时，对一些基本内容应当查清,包括违法事实的时间、地点、行为、行为人、情节、后果。

　　反映人应查清的内容。对于投诉人（反映人）来说，主要是了解其诉求，掌握其权益受到侵害的情况。以欠薪为例，重点要把握几个关键点，欠薪时间、欠薪地点，欠薪金额及人数。其次明确欠薪主体，即要掌握何时进入单位，从事工种，月工资标准，工资发放形式，有无争议，手中欠薪证据等等。一是到该用人单位工作时间，是以何种方式到该单位打工的。二是劳动关系建立及存续情况，是否签订劳动合同，如未签订劳动合同的，有何其他有约定；并了解是否还在该单位打工和辞职的原因等，以此来了解导致纠纷的原因。三是工资支付情况：包括工资标准、支付时间、支付方式、有无存在拖欠、克扣工资情况，拖欠、克扣的数额等。四是工作时间：至少记录一个月的工作时间情况，能证明该月是否存在超时加班情况。五是用人单位可能存在的其他违法情况。

　　用人单位应查清的内容。要让被投诉的用人单位认识到触犯的法律条文，违法后果，教育引导其积极改正违法行为，足额支付劳动者工资、退还押金、进行社保登记、补缴社会保险费用等等，尽量将矛盾化解在笔录调查阶段。对用人单位的调查应当全面彻底，但对违法情况要有针对性，要把违法行为的构成要件固定下来。首先要询问公司法人电话。必要时还是与法人联系才能解决问题。全面了解用人单位执法劳动保障法律法规的情况，主要包括用人单位的招用工情况、劳动合同订立及社会保险缴纳情况、劳动用工年检情况、工资支付情况、工作时间安排情况。同时又要结合举报投诉的内容，有重点、有针对性地开展调查，查清举报投诉内容是否属实、用人单位是否存在违法行为。

　　做好法律条文宣传。做笔录前，监察员要查阅、吃透相关法律条文，调查询问方能有的放矢，比如涉及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的内容，要精确到《保障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具体条款。比如，涉及到违规收取押金的内容，要翻阅具体的条文，监察员首先要先吃透法律条文，明确收取押金具体违犯了哪一条法律条文，违法单位会受到什么处罚，将相关法律条文整理出来，以备让被询问人学习。针对前期掌握的用人单位违法情况，对用人单位法人和委托人开展有针对性的法律宣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让其深刻认识到违法的严重后果，劳动保障监察执法目的，既要维护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也要保障用人单位健康有序、依法经营，给其提供优质服务，而不是故意挑刺，找毛病，更要让用人单位明确意识到，违法后果的严重性，得不偿失，损人不利己，及时改正错误，纠正违法行为，感谢劳动监察员给用人单位提供的服务，应该说，能做到这一步，基本达成笔录调查目的。对于反映人，主要是让其汲取教训，要明确今后要到正规的用人单位务工，签订劳动合同，双方履行缴纳社会保险责任。建议在做笔录之前先开展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将矛盾化解在笔录之前这个阶段。

　　三、询问技巧

　　全程录音录像。为了确保调查笔录工作的顺利开展，在制作调查笔录时，要注意记录的技巧。在询问被调查人时，调查人员可采用平常的交谈方式，并向被调查人询问是否可以录像录音，如果被调查人同意的，在笔录开头部分注明“为了保证调查的公正，经被调查人同意，对调查全过程进行录音（录像）”。做询问笔录时，最好将执法记录仪打开，对询问过程进行全程录像，发挥音像记录直观有力的证据作用、依法履职的保障作用，规范执法的监督作用。特别是对一些缠访、闹访的一些群众，更需要打开执法记录仪或在有全程录像条件的询问室进行，这样既落实了全过程执法记录要求，也保护了执法人员的人身安全。

　　提前交谈了解情况。把想要提问的问题都提问一遍，在提问过程中不要记录，只对一些涉及数额、日期等难以记忆的内容及时记录在草稿上。提问结束后，再对交谈的内容一次性记录完毕，记录时也要求采用一问一答的形式记录，必要的时候可向被调查人核实一下相关内容，要在关键信息之处加盖手印，比如人数、钱数、修改处加盖手印。记录完毕后把调查笔录交被调查人核对签字，被调查人拒签的，可在笔录末尾处上注明拒签的原因，由调查人员签字确认。这样，如果被询问人不签字，也就通过录像进行了记录。

　　询问的艺术和技巧。提问技巧运用得好能使案件顺利查清，而不注意技巧和提问艺术可能导致相对人不配合。一般不要对某一行为性质直接进行定性，而是收集其中的特征和构成违法行为的要件，通过特征和要件最后来确定案件的性质。因为直接的定性可能导致当事人不配合，可能出现拒绝签字等情况。询问不要太直接，不要直奔主题，而是从对用人单位的劳动用工管理情况全面询问开始，表明要检查用人单位的劳动用工管理情况。比如某劳动者投诉其拖欠6月份工资，我们可以要求用人单位提供6月份的全部工资支付记录，而不是要求提供投诉人的工资支付记录；再如非法使用童工案件，我们要先了解该单位在录用职工时是否有登记材料，然后核实确定该童工嫌疑人是否被该用人单位录用，是何时录用，有无录用登记材料，并取得工资支付凭证和考勤记录等材料，而不需要询问用人单位是否知道是不是童工。当这样一份笔录制作完毕后，再结合该童工嫌疑人的身份证明就可以认定了用人单位存在非法使用童工行为。

　　调查人员配合默契。两名以上监察员参加询问，询问人和记录人都必须持有执法证件，两人要配合默契，围绕询问目的，齐心协力，抓住被询问人回答中的行业错误做法、明显的违犯劳动保障法律法规做法，问清楚，记清楚。 对于举报投诉人反映的情况与用人单位表述不一致的地方要仔细核查，并尽量收集相关证据，确定哪一方说的是事实。依据证据固定相关违法事实，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为后续下发相关法律文书，提供证据资料。

　　询问采用一问一答。一问一答是制作和记录笔录的基本要求，这样的提问方式表述明确，回答也明确。而全问全答会导致表述不清，有时候提问时是几个问题一起提问，由当事人回答后，记录时应当分开记录，否则会导致表述不清。比如提问劳动者时，问“你是否填写过招工登记表，是否签订过劳动合同？”如果劳动者回答“没有，是的”，这样就表述不清了，分成二个问题就明确了。当然，如果记录成“我没有填写过招工登记表，但签订过劳动合同”应该是可以的。

　　询问内容要记录完整。有的笔录上，被调查人的回答只有二种：“是”与“不是”，这样显然不行，相关内容要通过被询问人回答出来，才能反映出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这是一个记录的技巧的问题，提问时被调查人也许回答“是”与“否”，但记录时要把提问的内容变成被调查人的回答内容。例如，我们提问当事人是否与某某用人单位签订了劳动合同，当事人回答“是”，记录时，我们可以把当事人的回答记录成“我与某某用人单位签订了劳动合同”，这样的表述就更直接明确了。询问完之后，可以在电脑上重新整理一下，将文字理顺，条理清晰，重点突出。

　　采取一人一问。没有形成一致的意见前，如果既要与投诉人（劳动者）做笔录，又要与用人单位做笔录，应该分清主次，不要在一个办公室坐，或者一起约来做笔录，这样同居一室，各说其辞，不利于摸清情况，反而易激化矛盾，不利于调查取证，背离了调查询问笔录的初衷。执法实践中，我们先与投诉人（反映人）笔录询问，充分掌握情况，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即详细掌握基本违法事实后，才可以对用人单位进行针对性的询问调查。严格依据法律办事，实施劳动保障监察程序。

　　明确改正时限。达成协议的，及时下达相关法律文书，履行劳动监察执法程序。实际工作中，劳动者情绪激动，解决问题较为迫切，为了快速解决劳动者反映问题，案件事了，我们既不能机械地按法律条文保护劳动者，也不能纵容用人单位践踏法律法规，而是要一碗水端平，保护双方的合法权益，如果违法情况情节较轻，能通过笔录达成协议，督促双方达成和解，及时解决劳资纠纷，笔录中要体现限期整改内容，并向人社部门报送资料。必须时，可以及时下达限期改正指令书。调查结束后，被调查人应签名或加盖公章，如笔录为多页的，应逐页签名并注明签字日期。在文书末应写明“以上笔录已阅”的字样。

　　总结为询问笔录六项注意：表明身份，简要提问；听取陈述，如实记录；全面调查，客观取证；抓住重点，注意策略；掌握时机，指明违法；宣传法律，适时教育。